閩東之光 蕉城歷史上的兩位狀元

中國古代實行科舉考試總共有1300年的歷史,在這漫長的歲月裡,開科考取的進士人數總計有10萬人,而戴上狀元桂冠的(包括金、遼、太平天國等偏安一隅之國)一共只有638人。若把這638名狀元放到1300多年的科舉史上來算,差不多平均兩年全國才出一個狀元,可見狀元的的確確是鳳毛麟角了。據寧德縣志記載,南宋時期,寧德縣總人口才三萬六千人,卻出了余復、阮登炳兩位狀元,可以遙想當年寧德好學重教之民風。

余復塑像

余復

余復,生卒年月不詳,字子叔,寧德城關人。少年時,隨寧德城關人進士張翰學習,精於《周官》,學識淵博。
宋紹熙元年(1190),余復進士及第,光宗召見,對策大廷,見其言談直率,且不攻擊別人之短,甚為滿意,擢為第一,並當場賜詩一首。余復感激之餘,即就《和御賜登第詩》:

風虎雲龍豈偶然,信知盛世士多賢。
虞庠教育蒙深澤,漢殿咨詢愧首延。
釋褐遽沾瓊宴寵,賜詩齊聽玉音宣。
愛君憂國平生志,敢負周王宴樂篇。

洋中余氏宗祠

傳說,當年「春闈」開科,余復名列榜首,當余復看皇榜,聽傳臚唱時,當眾口出絕句:「銀瓶筆硯照袍新,筆下千軍自有神。第一唱名知是我,從來頭上不容人。」並將此詩作為家書送回家中,答其父勉勵養育之恩。不幸此詩惹出是非,當朝樞密院韓侂胄出於忌畏,奏曰:余復一躍龍門,野心勃勃,君前奉承,背後目無皇上。光宗問明原委後,不辦其罪也不按原封,只委他出任洪州僉判。其實,這大抵是民間傳說。宋代讀書人受理學影響很深,從余復與皇帝的唱酬詩及現存的《謝狀元及第表》中「臣學未聞道,才非過人,進山林狂瞽之言,無海岳涓塵之補」的表述可看出,余復是個知書達禮,十分謙虛謹慎的人,不像是「口占絕句」所表現的那種草莽之徒。況且而那絕句直白、粗顯,不見文采,不會是狀元之手筆。
余復體恤民情,辦事認真,興農田水利,修名勝古跡。不久改官,得任較高職位。至慶元元年(1195),寧宗趙擴即位,又詔入史館,兼實錄檢討。不久回到家鄉,在城南擇一佳勝之地,辟園構軒,觴詠其間。
余復先後著有《禮經類說》、《左氏纂類》及《祭禮》十四卷;《風集渚》、《余狀元集》等詩集,多不傳世。現存清乾隆李拔纂修的《福寧府志》載有餘復中狀元之時的兩篇謝表。清乾隆版《寧德縣志》刊載的一些詩,大多頌詠寧德風光秀色及本邑寺觀等。余復逝後葬於九都明坑余家山,另據清縣志載,其墓在「十都貴村東山金字峰下」。宋紹興年間,在寧德縣城街口,為余復樹一狀元坊。明洪武年間重修,嘉靖十六年,移至儒學前。

阮氏宗祠

阮登炳

阮登炳(1219—1300),寧德漳灣人,小名儀孫,字顯之,號石坡、菊存居士。父誠由閩遷居吳,遂居蘇州。
南宋鹹淳元年(1265)乙丑科狀元。寧德縣志稱其,「因言賈似道度田,謫雲台觀;終官吏部侍郎」。
南宋後期,政治更加黑暗,國勢江河日下,金人佔領的淮河以北地區始終不曾收復,又逐漸受到崛起漠北的蒙古的入侵。阮登炳作為一個關心祖國命運的少年詩人,也抒發憂時的孤憤。

《懷李綱》:
由來和戰多興亡,談史令人倍感傷。
南渡猶嬉哀主暗,左遷不怨見臣良。
嘉山何幸賣忠骨,毅魄終教返故鄉。
抗虜功高垂千古,豐碑屹立永留芳。

阮氏族譜

淳佑六年(1246),年僅27歲的阮登炳經人推薦來到京城臨安,任秘書之類的文職。由於他精明,文才又好,很受器重,得以參與政務,曾提出過許多好的主張和建議,被採納的不少。從此,阮登炳的名聲與日俱增,不久,擔任了王太子趙祺(即宋度宗)的老師。鹹淳元年(1265),阮登炳考中會元;秋七月癸亥,賜阮登炳狀元及第,恩例授承事郎。後歷任紹興府簽判、福王府教導官,旋改任承議郎、秘書省正字。
南宋景定四年(1263),賈似道當權時,因所謂「國計困於造楮(紙幣),富民困於和糴」,推行「公田法」,結果是使「浙中大擾」,「破家失業者甚眾」。阮登炳看到了「公田法」的弊病,在任秘書省正字時,上疏彈劾停止推行此法。但被斥責貶官。阮登炳心裡十分氣憤,便歸隱鄉里,倣傚晉朝陶淵明栽花種菊,取號「菊存居士」。
宋恭帝德佑二年(1276年),元軍攻取並佔領了南宋首都臨安。阮登炳與大批宋臣被俘,「隨例人燕」。後因生病而被釋放,回到家鄉。

漳江水漲百舟還,鬧市如雲貨如山。
潮退灘涂螺蚶現,兌騎木馬下泥灣。

這首《觀潮有感》正是阮登炳僅存為數不多描寫家鄉漳灣場景的詩歌,它向人們呈現了漁船外出捕撈收穫回港,交易十分熱鬧,以及退潮後,人們騎著土橇到灘涂撿螺蚶的場面,具有十分濃郁的漁村氣息。也表現了此時,阮登炳閒賦在家,一種超然物外,豁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