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台灣的外交,常常給人一種印象,就是從不對美國說「不」。這種關係是非常不健康的,即使在親子關係中也是如此。更何況台灣雖然自1971年的聯合國大會第2758號決議後,失去在相關國際組織中代表全中國的法律資格,但仍有11個主權國家或實體承認中華民國的國家地位。即使在美國的法律上,臺灣關係法也拘束美國政府必須以一個事實上(即非法律上)的政府來對待實質上僅控制台澎金馬的我國政府。但由於一種不健康的心態,我國政府在面對彼岸政府時常過於敏感是否被矮化主權,但面對美國政府或機構甚至是一般的美國人民時,又過於做小自己。卻渾然不覺這種從不對美國說不的潛規則,已經儼然威脅到我們的國家安全了!
這樣的心態當然源自於1949年以來,在整個從南京輾轉遷往台北的中央政府上下,瀰漫著且至今沒有散去的失敗主義心理。黨政要員到地方仕紳與成功商人,無不冀求全家移民到歐美或遠離戰火之地,雙重國籍不是恥辱或不忠,反倒是一種特權地位或金錢能力的象徵。這種因為戰敗撤退,守島對抗的恐懼心理,在美國一度棄蔣棄台又恢復軍援與經援之後,卻蛻化成一種特定依賴的性格,在原本的親美立場上又加上了更深一層的恐懼,害怕再度被美國拋棄而無力獨自面對來自中共的武力解放。
80年來,這樣層層厚積的失敗主義與被棄恐懼交雜下,我們與美國的關係一直極不健康,一方不敢說不,一方卻可以收放自如,可割可棄。於是台灣越想挑戰中共,就越得抱緊美國的軍事保護。但是台灣越倚賴美國的軍事保護,中共就越得加緊收復這塊神聖領土的腳步。台灣自己不懂這個道理,就會掐緊自己的脖子,誰也難救。
適度對美國說「不」,美國會感到台灣有自主的決心,不會只想當美國的保護國,就不會有慣性的予取予奪。當台灣與美國的關係因此變得健康一點,中共要完成國家統一的急切焦慮也會緩和一些,雙方的關係也會往健康的方向發展。這是一個對三個兩岸關係都健康的方向,但唯有良醫能致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