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近代史上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這個國家的天皇並不是凡人,而是兼具了神與人的位格。日本的現代化也是被強迫進行的。美國的黑船打破日本的閉關鎖國政策,隨著貨品的貿易,近代思想也漸漸傳入日本。為了對抗帝國主義,才有後來的明治維新與君主立憲。如果後來沒有走上軍國主義的道路,日本人民或可享受東西文化融合的優勢,成為亞洲最幸運的先進國家。
可惜打開眼界的日本發現世界已經是帝國主義的天下,不想成為弱者就必須成為侵略者,這是西方帝國主義的遊戲規則。用現代的話來說,坐不上餐桌的就會成為菜單上的菜。日本選擇要坐上餐桌,要搭上帝國主義的末班列車,開始強國強種強兵,並把中國列入菜單。在考察歐洲列國之後,日本選擇了德國作為效法的對象,採用鐵血宰相俾斯麥的路線,將一切力量集中在國家手上全力發展工業,最後走上對外侵略以爭奪海外殖民地的舊路。
日本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加入協約國,對德國作戰,並在戰勝後意圖取代德國在亞洲的勢力。這讓同為戰勝國的中國爆發五四學生愛國運動。日本始料未及這一舉措竟激發中國一代的年輕人走向強國復興的運動,最終促成了中國的政治統一,逐步復興。
歷史在此讓日本做了第二次的選擇。由於第一次大戰後的經濟小條,日本也陷入了債務困境,同時短暫的大正民主引發的政治動盪讓保守勢力決意壓制民眾。這一次日本選擇了再度跟隨德國走向法西斯納粹主義的亞洲版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加入軸心國,企圖成為亞洲的霸主而大肆採取領土擴張的戰略,並在東亞各地造成嚴重的戰爭創傷。其中最慘絕人寰的就是南京大屠殺。
希特勒在歐洲以工業化的方式屠殺尤太人,日本軍隊則展開最野蠻的方式屠殺中國人。兩者都是二十世紀人類史上最大的恥辱。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是最後投降的軸心國,但因為只有美國單獨佔領,為了保留日本作為圍堵蘇聯擴張共產勢力的前線,軍國主義的幽靈並沒有完全被清除。保守派依然佔據日本政壇的核心,戰敗這兩個字是日本政壇的禁忌,而以終戰二字來取代。雖然保留了日本天皇的顏面,卻這也讓日本失去了反省和前進的力量。
隨著美國作為世界獨強壩霸地位的衰敗,川普採取的是保衛本土的新門羅主義。為了維持美國的財政,日本必須在幾乎是零利率的情況底下向美國進攻數千億美元的高額資金。雪上加霜的經濟讓日本政局趨向保守,一向厭女的日本居然因此有了出現第一位女首相的機會。然而這位女首相但卻是採取比老男人更保守的極右立場。表面的性別政治進步形象底下,其實帶有軍國主義復辟的危機。
只是時代已經不同,中國已非當年的滿清,俄羅斯也非當年的沙俄。大東亞共榮圈已不可能恢復當年的氣勢。高市早苗就算順利當上首相,也不可是伊藤博文。而且日本政壇也不是只有右派和極右派,對日本戰爭罪行具有反省能力的知識分子,依然是日本的中堅力量。我們期待日本民間的反戰團體能揭開近百年來的戰爭創傷,讓療癒得以進行。因為軍國主義傷害的不只是鄰國的人民而已,日本人民也是被禁語的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