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論 /川普外交信任流失 /晏揚清

近日在美國、埃及、卡達、土耳其介入下,以色列與哈瑪斯組織在開羅展開加薩地區的和平談判,這是以色列侵入加薩地區的戰爭,近兩年來所展開的最新的談判努力。預計這一輪談判將會持續多日,其中包含哈瑪斯釋放人質、以色列釋放巴勒斯坦囚犯等技術性問題。我們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樣,因為跟之前的數次談判一樣,在談判期間以色列仍然持續對迦薩攻擊,使得談判最終都沒有任何成果。
不過,這次作為主要和事佬的美國,是積極的想要促成以、哈雙方的和談,以便讓川普可能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然而,美國可以信任嗎,這恐怕是阿拉伯世界,甚至所有美國的盟國最大的困擾!從中國古老的智慧裡,我們知道國與國交最重要的就是「信」這個字,國家間如果沒有任何的信任,最終談判不會有任何成果,只能以實力決定生存。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代,大大小小的諸侯國,大的想稱霸,小的想生存,各種外交手段,武力展示、衝突,其「國際環境」複雜不下今日。左傳裡面總結了一句話,「苟信不繼,盟無益也」。
「苟信不繼,盟無益也。」意思是說,如果缺乏持續的誠信,盟約終將失去價值。外交是一個長期性的工作,決不是短視近利即可有功,然而就是這句話放在川普美國的外交政策中,固能反映其核心矛盾。川普在外交上強調「美國優先」,常以短期利益作為首要考量。他要求北約盟國增加軍費,否則揚言不再承擔防務責任;對日韓則要求提高駐軍分擔費,並在貿易上採取高關稅政策;在中東,他選擇退出伊朗核協議,全力支持以色列,甚至放任以色列攻擊盟國首都;至於亞太地區,川普宣布退出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使美國在區域經濟合作中退居次要角色。同時,他對多邊國際機制,如巴黎氣候協定、世衛組織及世界貿易組織,也抱持懷疑與退出態度。
這些行為雖在短期內有助於爭取國內選民支持,甚至在某些領域獲取戰術性利益,但長期卻削弱了美國在盟友間的信任感。歐洲因此更加推動戰略自主;日本與韓國分別強化軍事與尋求戰略平衡;中東盟友分化,以色列雖獲支持,但其他國家對美國信任降低;而全球多邊主義則在歐美裂縫下,讓中國、歐盟等其他力量得以填補空缺。
換言之,川普的外交展現出「短期利益最大化」與「長期信任流失」的張力。若以《左傳》的觀點觀之,缺乏持續性的誠信承諾,即使建立再多盟約,也難免徒具形式。最終,美國可能在收割短期利益後,承受長遠盟友疏遠與影響力下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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