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從第一個任期發起的美中貿易戰,今年已邁入第八年,中國大陸不但挺了過來,還能對美國展開強力反擊,反倒是先動手的川普陷入騎虎難下的窘態,連國內反對聲浪也水漲船高,最高法院更針對他以緊急權力強化關稅政策的合法性提出挑戰。內憂加外患的川普,兩面不是人,這場魯莽的貿易戰接下來還能打得下去嗎?
韓國的習川會後,雖然雙方關係有緩和跡象,但對立仍未真正解除,很多措施處於「暫緩」或「框架性協議」階段,美中關係仍處於高度緊張的對峙氛圍,大陸限制稀土出口的措施並未全面放鬆,美國方面也仍積極整合貿易、科技、出口控制等工具應對中國,從「有戰線、有動作、有槓桿」來看,貿易戰喊停的可能性短期內還看不到。
不過,來自美國內部的壓力,迫使川普對中美貿易戰的未來做了最壞的打算。美國國內企業、投資人、供應鏈對於貿易政策的可預見性及穩定性已明顯出現質疑,不但承受貿易與技術不確定性帶來的壓力,生產成本飆漲、出口不確定、對中依賴的科技鏈條風險上升。
此外,美國最高法院對川普全球關稅政策提出嚴厲質詢,多位大法官質疑川普依據1977年「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施加關稅的權限提出質疑。一旦川普敗訴,最高法院最可能將案件發回下級美國國際貿易法院,指令川普政府廢除關稅並辦理退款。不過,敗訴對川普而言僅是「暫時性挫折」,從來不認輸的川普有的是權宜之計。
川普可以改弦易轍,另行引用明確授權徵稅的其他貿易法規,例如1962年貿易擴張法第232條,允許總統可基於國家安全理由,對進口商品加徵關稅,稅率和期限均不設上限。然而多數經濟學分析指出,單靠關稅難以根本改變美國的貿易逆差結構,背後更多是儲蓄、投資缺口、經濟構造問題,而非單純外國的不公平貿易。
短期來說,川普的貿易戰策略仍有操作空間,但長期來看面臨重大制約與風險,也很難奉行最初那種「全部開火、全面關稅」的模式。如果他還想「全面打下去」,恐怕會遇到各種阻力,包括美國企業、消費者經濟成本上升,法律與制度挑戰增加,對手已有準備、反制能力提升,國際與盟友體系中的信任與合作關係下降。
在對中國的較勁中,大陸在稀土和某些關鍵資源及供應鏈上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地位,可對美國形成有效反制,在持久的對抗中也更具備戰略耐力。川普未來可能將重心放在「科技出口控制」、 「關鍵戰略物資」、 「供應鏈重構」上,而非全面大規模徵收傳統關稅,畢竟這種作法代價高、效果有限。而美國國內可能更傾向「控制風險、利用談判槓桿」而非全面貿易戰,川普明智之舉是趕緊找個下台階宣布結束貿易戰,好好收拾自己造成的爛攤子。
